人物
蔣公:一個被召喚到當代的蔣公分靈體,被叫來是因為國民黨呼喚它,要它幫他們完成某項任務,但它到現代時GPS導航出錯,沒有找到國民黨,力量又不足,所以寄生在吳民國身上,成為人面瘡,要吳民國用華國元素餵養它(幫它充電),這樣它才能離去。
吳民國:本劇主角,一個有點呆呆的國二生,成績不是特別好,對政治沒有太多熱情和想法,因為父母是韓粉,他覺得很反感,但他對其他黨派也沒有太多關心和了解,直到他被蔣公附身。
吳台生:吳民國的爸爸,外省二代,公務員退休,因為18%被砍很不滿民進黨政府,韓國瑜要選總統時狂熱支持,韓國瑜選輸後頹廢喪志,整天在家看政論節目。老實說他也沒有很喜歡國民黨,只是把自己對生活的不滿投射到執政黨(民進黨)身上。(同一個演員,在第六景時扮演警員1)
胡素蓮:吳民國的媽媽,本省人,在餐廳工作,對政治沒有特別想法,和老公一起支持韓國瑜,一方面是聽老公的話,另一方面就是不滿民進黨,但也說不出為什麼不滿,和大部分島民一樣。希望民國好好念書,找到好工作,很愛民國,但表達的方式就是罵他、一直對他碎碎念。(同一個演員,在第六景時扮演警員2)
林欣怡:吳民國的同學,是班上的班長,品學兼優,很有正義感,也很有台獨意識,覺得附身在民國身上的蔣公來路不明,很可疑,但最後為了民國(她喜歡民國,雖然她自己沒有意識到),還是努力陪民國尋找華國元素,希望把他身上的蔣公趕走。民國被國民黨綁架時,也是她第一個說要把民國找回來。
王凱杰:吳民國的好友兼損友,從小和他一起長大。看似個性輕浮,嘴巴不乾不淨,但對生活和現實有自己的想法,只是不常表露出來。他的白痴表現有時候可以減緩大家緊張不安的情緒,有時候他也會充當吳民國和林欣怡之間的潤滑劑。
國民黨員1:從很久以前就一直試著把蔣公召喚過來,想要讓蔣公挽回國民黨的劣勢。但當他發現每次被叫來的都不是正版蔣公,只是分靈體,就很失望,於是打算把搜集的分靈體賣給中共。他的想法是,既然無法挽救國民黨,那讓中共來統治台灣也沒什麼不好。(同一個演員,同時扮演民國他們的老師,在考試的時候監考)
國民黨員2:國民黨員1的打手,專門負責綁架、暗殺、刑求。(同一個演員,同時扮演民國他們的同學,在考試的時候一起考試)
民進黨員1:知道國民黨的陰謀(召喚蔣公、賣台),想要阻止,但是也不知道怎麼阻止好,做事猶豫不決,凡事都想要等待上級的命令。典型公務員心態,覺得多做多錯,不做不錯。最後民國被綁架後,依然很猶豫踟躕,是因為被林欣怡罵了後,才有所行動。(同一個演員,同時扮演民國他們的同學,在考試的時候一起考試)
民進黨員2:民進黨員1的跟班,和他的老闆民進黨員1不同,他還保有一些年輕人的理想,在民國被綁架後,馬上就想要去救他,被民進黨員1罵魯莽,但後來兩人都和民國的同學們一起去救民國。(同一個演員,同時扮演民國他們的同學,在考試的時候一起考試)
舞台
舞台是一個空的舞台,除了黑色的部分是投影銀幕,隨著劇情進展,有時候上面會出現一些影像畫面。舞台上並無常設的佈景,如果特定的某一景有道具或佈景,則在換場時由演員帶上舞台。演員帶道具或佈景上台時,不用假裝他們是換場的工作人員(黑子),也不用燈暗(不用維持第四面牆的假象),就很自然地把那一場需要的道具或佈景帶上舞台放好就好。
偏好的劇場形式:觀眾席和舞台都不要太大,這是為了保持觀眾和舞台的親近感,像是牯嶺街一樓的黑盒子小劇場就很好。
第一景:廁所
(燈亮,空蕩的舞台,主角吳民國拿著一個蹲式馬桶,一個水桶,裡面裝馬桶刷和拖把。他把這些東西在舞台上放好,嘆了一口氣,開始拖地,一邊碎碎念,一開始很小聲,但越來越大聲)
吳民國:⋯⋯幹,上課講話的又不是只是我,罵髒話也不是我一個人⋯⋯啊大家都在罵啊,為什麼只叫我一個人來掃廁所。都是林欣怡去告老師啦。王凱杰這賤胚,也不等我就自己回家了⋯⋯不夠朋友⋯⋯
(拖完了地,吳民國拿起馬桶刷,準備去刷馬桶)
吳民國:靠北[1],誰大便沒沖水啊。臭死了!留在這裡一坨,好噁!幹我怎麼這麼倒霉!(他試著採旁邊的沖水按鈕,但似乎沖不掉)都變成硬塊了,媽的!(吳民國拿起馬桶刷用力刷馬桶內部)幹,好硬,刷不掉啊!
蔣公:(他的聲音從擴音器傳出,是字正腔圓的國語,整場演出,我們都看不見他,只聽見他的聲音)不要刷這麼大力,很痛的!
吳民國:(大驚,往後跌坐在地上,馬桶刷也從手中摔出去)靠夭!啥小?[2]
蔣公:吾說,不要刷這麼大力,很痛的。
吳民國:(大叫)什⋯⋯什麼?大便會講話?不可能,一定是我幻聽。一定是我太累了。不,一定是鬼,有⋯⋯有鬼啊!救命啊!
蔣公:吾不是鬼。放心,吾不會加害於你。吾需要你的幫助。
吳民國:(吞了一口口水,小心翼翼地問)你⋯⋯你是誰?
蔣公:吾乃蔣公。
吳民國:蔣公?
蔣公:蔣經國的爸爸,蔣萬安的爺爺,蔣萬安台北市長你認識吧?
吳民國:蔣公不是早掛了,那你就是鬼啊!
蔣公:吾不是鬼。吾乃蔣公本人仙逝後,留下的分靈體之一。偉大的人類救星、世界偉人、自由燈塔、民主長城為了讓他不在人世後,依然能夠遺愛人間、繼續守護中華民國的千秋萬世,把自己分成許多分靈體。當他的後代子孫或國民黨的後輩需要他的力量,他們就可以召喚他的分靈體,穿越時空來幫助他們。
吳民國:(太震驚說不出話來,好不容易吞了一口口水才能說話)你說分靈體⋯⋯就像《哈利波特》那個佛地魔?
蔣公:吾不知道,那是什麼?
吳民國:好⋯⋯你可能沒聽過,算了。假設⋯⋯假設你真的是被召喚來的,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學校的廁所?這裡有你的後代,或是國民黨黨員嗎?
蔣公:(長嘆一聲)唉,這就說來話長了。我的GPS導航出了差錯,以前吾穿越時空的時候,都會穿越到有蔣公銅像或蔣公玉照的地方,比如說中正紀念堂,政大後山,或是某個學校⋯⋯但是後來民進黨開始搞去蔣化,蔣公銅像和蔣公玉照越來越少,吾的能量也越來越少,你要知道,蔣公的能量和銅像的數量是成正比的。銅像變少,蔣公的能量也會變少,能量變少,系統就容易出錯,吾就會穿越到奇怪的地方。有時候很不幸會到慈湖,泡在福馬林裡,有時候則穿越到垃圾堆,因為銅像已經變成碎片被丟掉了⋯⋯有時候就會像現在這樣,來到莫名奇妙的地方,吾也不知道吾為什麼會來到貴校的廁所。
吳民國:你怎麼知道什麼是GPS?
蔣公:吾也要與時俱進的。先不說這個了,你能幫助吾嗎?
吳民國:(大驚,往後退一步)幫助你?我⋯⋯我為什麼要幫助你?你⋯⋯你要我做什麼?
蔣公:幫吾回家。你看,吾找不到召喚我來的人,不能完成任務,吾只能回去和總部報告任務失敗,請他們重新派遣分靈體,或是讓召喚的人再召喚一次。但吾現在能量低落,什麼都做不了。吾想請你幫我增加能量,照現代人的說法,就是充電、儲值。
吳民國:這干我⋯⋯干我什麼事啊?我還有別的事要做,我⋯⋯我要走了!不對!我幹嘛跟你講話!不管你是不是蔣公,我都不應該跟你講話!我們學校老師有說,遇到詐騙就要馬上掛電話!你⋯⋯你不存在,你是我的幻覺!(一邊說話一邊倒退,最後轉身就跑)
蔣公:十年修得同船渡,百年修得共枕眠。相遇就是緣分,就是命運,你一定要幫吾,不許走!
(舞台上的投影螢幕突然亮起,蔣公玉照出現在螢幕上,定格,逃跑中的吳民國也隨之定格不動,然後突然痛呼一聲蹲下,抱住大腿內側)
吳民國:(喘氣)你幹嘛⋯⋯你做了什麼?幹,怎麼那麼痛?
蔣公:吾附身到你身上了。
吳民國:(大叫)什麼?!
蔣公:吾附身到你身上了。你必須幫助吾回去,不然吾就不會離開你身上。吾在你身上,你就會感到疼痛,彷彿一萬隻螞蟻在咬。為了自己,你肯定會幫助吾。
吳民國:(咬牙切齒)你⋯⋯你這是威脅!你霸凌我!
蔣公:(陰陽怪氣地笑)你沒有讀過中華民國歷史嗎?你知道我們在中國是怎麼整共產黨的?沒有的話,好歹也讀過台灣歷史吧?我聽說現在你們都要讀二二八和白色恐怖啊,你知道國民黨是怎麼刑求叛亂份子的吧?吾對你算仁慈了。
吳民國:(痛得說不出話來,只能一直喘氣,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)幹⋯⋯恁⋯⋯娘⋯⋯
蔣公:(奸笑)呵呵,吾聽得懂台灣話,這句話翻成國語就是「他媽的、他奶奶滴」。你要罵吾也沒關係,吾不會走,你的痛苦也不會停止,除非你答應幫助吾。
吳民國:(大聲喘氣,痛苦呻吟,過了一會兒終於擠出一句話)好,我答應你。
(舞台螢幕上的蔣公玉照消失,吳民國站起來,把馬桶、馬桶刷和拖把收走)
第二景:家裡
(除了吳民國,所有其他演員都上台,把第二景需要的佈景、道具都搬上舞台,舞台被分成兩個部分,前景和後景,後景為圖中紅色框框標示之處,前景為綠色框框標示之處。後景包括:一張沙發,一個茶几,茶几上放著一個插滿中華民國國旗的花瓶,一個衣帽架,上面有中華民國帽子、衣服,還有韓國瑜的照片。前景就只有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。演員們把東西搬上台時面無表情,搬完東西後就走下舞台,除了吳民國的父母 — — 吳台生和胡素蓮,他們留在舞台上,坐在沙發上面向觀眾看電視〔但他們前方沒有電視〕,他們背後的投影螢幕上出現一些新聞畫面,播了一下子後,吳台生拿起遙控器,不斷轉台,他每按一下遙控器,他背後的新聞畫面就會轉變)
新聞:台中警局近期爆發一起集體貪污案,林姓巡佐等25人,利用取締交通違規,將開立白單轉為罰額較低的紅單涉嫌圖利⋯⋯
(吳台生按遙控器轉台)
新聞:國道3號深夜發生一起車禍,一輛白色小轎車撞上護欄,當場起火,造成駕駛在內1死2傷,肇事原因警方目前仍在釐清中⋯⋯
(吳台生按遙控器轉台,此時吳民國就已走上台,站在舞台一側,默默看他們看電視)
新聞:明年起,最低工資將調漲4%,工商團體宣稱,民眾要做好物價上漲的準備⋯⋯
(吳台生按遙控器轉台)
新聞:近日立法院糾紛不斷,國民兩黨協商破局,雙方的支持者今日都走上街頭抗議,互相叫囂,場面火爆,警方出動大批警力,維護現場秩序⋯⋯
(吳台生按遙控器轉台)
新聞:最近中國留學生受馬英九基金會邀請,訪問台灣數家大學,但受到台灣學生激烈抗議,馬英九基金會憂心,這將會阻礙兩岸良性交流,讓台海局勢再次陷入動盪不安⋯⋯(聲音慢慢變小、變無聲,但畫面沒有消失)
吳台生:幹,什麼政府。無法無天,民進黨是要把台灣搞垮,讓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才開心嗎?
胡素蓮:都是蔡英文害的啦。煽動一堆年輕人,還有美國,也是不安好心。
吳民國:⋯⋯我回來了。
胡素蓮:啊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,成績那麼爛,明天就要期中考了,放學還不趕快回家念書,又在外面鬼混?
吳民國:我才沒有鬼混,我是被老師留下來掃廁所⋯⋯(突然意識到講了不該講的話,馬上住嘴)
胡素蓮:你為什麼被留下來?你又幹了什麼好事?
吳民國:⋯⋯老師說我上課講話,還有罵髒話。
胡素蓮:(高喊)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給我惹麻煩了啊!一天到晚接到你老師的電話、看你老師寫聯絡簿,說你在學校又做了什麼壞事,說你上課都沒在聽,叫你做什麼都拖拖拉拉,你不覺得煩我都覺得煩了啊!我每天要去餐廳端那麼多盤子,回家還要做這麼多家事,你可不可以乖乖聽話,安安份份上學,不要讓我操心啊!
吳民國:又不是只有我上課講話,也不是只有我罵髒話,但是被處罰只有我一個人,不公平!
吳台生:(拍桌,站起來大吼)公平?!這世上哪有公平的事!老子辛辛苦苦當公務員一輩子,不貪贓不枉法,到了退休卻被砍了18%!這公平嗎?你想要公平?那你就不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,這樣最公平!別人講話你就可以講話?別人爛你就可以一起爛?你這樣和民進黨有什麼不一樣?每次有人罵民進黨,他們就說「國民黨也一樣爛」,事情是這樣子做的嗎?政府是這樣子當的嗎?我操你⋯⋯咳、咳⋯⋯(一口氣上不來,劇烈咳嗽)
胡素蓮:(忙著拉吳台生坐下,幫他拍背,餵他喝水)好了好了⋯⋯不要生氣,不要講政治了,一講就生氣。(瞪了民國一眼)快去念書,不要惹你爸生氣。
吳民國:(張口想講一些什麼話反駁,但後來想想算了,走到前景的桌子前坐下,螢幕上的畫面淡出,後景的燈慢慢暗下,但沒有全暗,還看得到沙發、茶几、花瓶的剪影,吳台生和胡素蓮走下台)
蔣公:(感動的口吻)你爸媽很愛國啊。你們家好多國旗,吾看了好感動。
吳民國:(抱頭)啊 — — 幹,你還在,如果這是場惡夢,拜託讓我醒來吧。
蔣公:怎麼會是惡夢呢,你爸爸媽媽真的是好人,關心你,又關心國家,現在很少找到這種人了啊。
吳民國:關心國家?他們連現在總統是賴清德都不知道,還在罵蔡英文,他們關心國家才有鬼咧。至於我,他們才不關心我,他們只關心他們自己,只會叫我不要給他們惹麻禍,不要丟他們的臉,「好好念書,像你們班長一樣」,念書有那麼簡單就好了啊!他們這麼厲害,就自己來念念看啊!
蔣公:看起來你活得很失敗嘛。吾聽說過,在現代的用詞,這叫魯蛇。
吳民國:(惱怒)我魯蛇?你還敢講我?你在中國打敗仗,逃到台灣來,你就很成功?你不是口口聲聲要反攻大陸,結果咧?你當年說要殺朱拔毛、保密防諜人人有責,現在你們國民黨自己就在通匪、親共,你這叫成功?喔!我還忘了,你不是說你是被國民黨召喚來的?結果你GPS導航出錯,找不到他們,只能跑來我們學校廁所,附身在我這種魯蛇身上,我看你最魯蛇啦,你全家、你全黨都魯蛇!
蔣公:(默默不語一陣,然後開始啜泣)祖先的庇蔭也不是一切,後代子孫不知長進,我有什麼辦法⋯⋯嗚嗚,嗚嗚嗚⋯⋯(越哭越大聲)
吳民國:(慌亂)你⋯⋯你怎麼哭了?我沒想到你這麼脆弱⋯⋯啊!你還會流眼淚!你的眼淚還是白色的!幹,啥小?拜託你不要再哭了啦!這樣我媽會以為我又夢遺或打手槍,又跑來罵我⋯⋯你什麼地方不附身,幹嘛好死不死附身在那裡啊⋯⋯(趕緊翻書包拿起衛生紙,脫下褲子開始擦拭)
蔣公:吾也沒辦法選擇,就剛好附身在那裡。吾不哭的話,你就會幫助吾嗎?
吳民國:好好好,我幫你!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,拜託你不要再哭了!幹,這東西擦也擦不完啊!
蔣公:(偷笑)好,吾不哭了。讓我們好好相處,彼此幫助吧。
吳民國:(狐疑)彼此幫助?你不就是個寄生蟲,你能幫我什麼?
蔣公:年輕人說話不要這麼難聽。你母親不是說,你明天要考期中考?吾也是很會念書,很聰明的,不然怎麼能統治中華民國這麼多年。後來丟了江山都是那個畜生老毛和蘇聯的錯⋯⋯還有一堆愚昧無知的人民(咬牙切齒)。但吾在台灣東山再起了,自由中國能有今天,都要感謝吾。總之,吾可以和你一起看課本,幫你複習功課,藉這個機會,吾也可以吸收課本裡面的愛國精神,儲存能量,早日離開你身上,這不是兩全其美嗎?
吳民國:(狐疑)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,我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念書啦,但唬爛的功力一流。算了,不管怎樣,我也該來念書了,不要考太爛,免得我媽又在那邊碎碎念,考太爛搞不好還會被我爸打⋯⋯
蔣公:你明天要考什麼?
吳民國:國語、歷史、地理⋯⋯我八年級,台灣史去年上完了,現在上到中國史和中國地理,煩死了。
蔣公:(興奮)剛好是吾拿手的,如果是中華民國史,那吾親身經歷過!北伐、八年抗戰、國共內戰⋯⋯你想了解哪部分?
吳民國:現在不是考那個啦。現在我們歷史學到元朝,複雜死了。地理要考中國地形和氣候,一堆地名和物產要記。然後國文要考一堆詩詞⋯⋯念這些到底有什麼用。
蔣公:有用沒用不是現在判斷的,五千年的文化還是要了解一下。雖然不是吾親身經歷過的歷史,但一想到可以看到祖國的河山,重溫祖國的歷史,吾不禁感動得潸然淚下⋯⋯(啜泣)
民國:(連忙說)好了好了,不要再哭了啦。(停頓)對了,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說「吾」,聽起來好怪。
蔣公:好的,用白話文也可以。English,台語嘛有通。我也是有智慧的。
吳民國:不不不,不用講台語,我台語不好。雖然我媽會講台語,但她也看不懂課本。
蔣公:那就講國語。我在這邊看不到課本,你讓我和你共享視覺,這樣我就可以看課本,給你指點迷津。
吳民國:(狐疑)共享視覺?這樣你會不會控制我的腦袋啊?你會不會用我的眼睛來亂看東西?我同學說你人品不是很端正,喜歡搞女人。
蔣公:我是正人君子,你同學血口噴人,我勸你不要跟他來往。你如果想要考好一點,就和我共享視覺,這樣我才能幫你複習啊。
吳民國:好吧⋯⋯最好是有用。
(吳民國開始念書,螢幕上出現吳民國的課本,先是國語,之後是歷史、地理。吳民國不懂的地方,會低聲和蔣公討論,蔣公一一回答他的問題,也會告訴他哪裡是重點)
蔣公:孩子,我想問一個問題,你們現在還上不上三民主義啊?我看你這課本裡面沒有很多關於中華民國的東西,講中國也缺乏愛國精神,這樣對我充電幫助不大⋯⋯你可不可以放一些音樂,像是〈國歌〉,〈龍的傳人〉、〈國旗歌〉、〈反攻大陸去〉之類的⋯⋯這樣念書也比較有精神嘛。
吳民國:聽音樂我會分心,但是好啦,你要聽就聽。
(吳民國拿出手機搜尋,擴音器傳出「三民主義⋯⋯吾黨所宗⋯⋯以建民國⋯⋯以進大同⋯⋯」這首放完後,就是「山川壯麗⋯⋯物產豐隆⋯⋯炎黃世胄⋯⋯東亞稱雄⋯⋯」,視導演需求,也可以放蔣公的《全國軍民同胞》演說,或是《蔣公紀念歌》、《反攻大陸去》諸如此類,可以跳著放,不一定要一首放完才放下一首)
蔣公:喔喔喔我好感動啊,感覺能量源源不絕進來了!
吳民國:齁,聽這些好煩,好像在念經,聽得我好想睡覺,我要換一個可以提神的東西。
(吳民國用手機搜尋到一首日本流行歌曲,是他平常喜歡聽的日本超人氣女歌手Ado,可以放《Usseewa》、《Odo》或是《乙女解剖》)
蔣公:(痛苦)喔喔喔!這是日本鬼子的歌,不要放這個,會讓我想到八年抗戰⋯⋯
吳民國:(大笑)哈哈哈!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對付你的方法了!剛才你讓我這麼痛苦,現在我要加倍奉還!如果我們來聽抖音上的中國歌你會怎麼樣呢?還是來聽閃靈?我同學說這個很有台獨價值,我也沒聽過,我們來聽聽看吧?(開始搜尋)
蔣公:(憤恨)想得美!我才不會讓你如願!看我的!
吳民國:(痛苦抱住大腿內側)啊!你這賤胚!靠北!好痛!
蔣公:(憤恨又痛苦地說)呵呵呵,我們就來比痛啊,日本鬼子的歌會讓我痛苦沒錯,但是你鼠蹊內側的痛也讓你痛不欲生吧?我研究過,人體的鼠蹊是很敏感的,你以為我真的是不小心才附身在那裡嗎?
吳民國:(恨恨地瞪著蔣公)幹⋯⋯你這狡猾的傢伙⋯⋯(無奈地把音樂轉回《國歌》)
蔣公:這樣才對嘛,乖孩子。我說了,我們可以好好相處,互相幫助,我幫你溫習功課,你幫我儲存能量,這樣我也可以早點離開你身上。
吳民國:(小聲)鬼才相信。
蔣公:(無視民國的話)對了,相處了一整天,我還沒問你名字,你叫什麼?
吳民國:⋯⋯我叫吳民國。
蔣公:民國,真是好名字,當年也有一堆小朋友叫民國、復國、建國。但是「吳」這個姓有點不好,吳民國,這民國不是沒了嗎?你可不可以改姓?
吳民國:(一邊抄筆記、畫重點)幹你不要太過分,姓又不是我想改就好,如果可以改,我寧願改名,這名字這麼土,每次在學校都被笑,我寧願叫鮭魚⋯⋯哈啊(打哈欠)⋯⋯我念不下去了,我要睡了⋯⋯(趴在桌上睡著)
第三景:考場
(吳民國趴在桌上睡覺的時候,這一景的其他演員上台,把第三景需要的佈景、道具搬上舞台,舞台上有在後方的講台和在前方的六張學生課桌椅,學生落座,面向觀眾。鐘聲響起,老師走進教室,在講台後站定,開始發考卷,大家開始寫考卷)
老師:(大吼)吳民國!你要睡到什麼時候!起來寫考卷了!
吳民國:(驚醒,擦擦口水)什麼,已經要考試了,幹,我還沒念完欸⋯⋯(垂頭喪氣拿起筆)都是被那個可惡的人面瘡弄的⋯⋯嗯?不過這題我會寫,這題我昨天也念過,看來那個蔣公也沒騙人嘛,和它一起複習真的有幫助⋯⋯(開始振筆疾書,但寫了一陣子突然停筆)啊糟糕,這題我不會寫,這題也不會,昨天太累睡著了,只好跳過⋯⋯
蔣公:孩子,你需要幫助嗎?
吳民國:(嚇到)噓,小聲一點啦!你想被人發現是不是?
蔣公:別人看不到我,也聽不到我。你只要小聲跟我講題目,我就可以告訴你答案。
吳民國:(小聲)這不是作弊嗎?
蔣公:可是你想考好成績吧?這樣你在家裡和學校都走路有風啊。
吳民國:是沒錯啦⋯⋯但是你幹嘛要幫我?
蔣公:(慈祥地)我說過了,我們互相幫助嘛。
吳民國:好⋯⋯可是先說好,我沒有欠你喔,是你自己要幫我的,我也有幫你。
蔣公:對,就是這樣沒錯,你的理解能力很高。
(吳民國繼續寫題目,不時低頭看向自己鼠蹊部位,小聲說著一些什麼,然後繼續寫考卷。坐在他旁邊的林欣怡狐疑地看著他,左在他斜後方的王凱杰則發出捉狹的笑容。鐘聲響了,老師收考卷,學生們把講台和課桌椅搬下舞台,過了一會兒,吳民國背著書包慢慢走了出來。王凱杰悄悄跟在他後面,突然拍了他一下)
吳民國:(倒抽一口氣,轉頭發現是王凱杰,大叫)靠夭![3]神經病,你幹嘛啦!
王凱杰:(邪惡地笑)我才想問你剛剛在幹嘛呢。你考試的時候一直低頭盯著自己的老二對不對?我看到你那邊有突起來一塊,說,你是不是在看A書,然後勃起了?齁,你也終於長大了,我一直以為你是還沒長毛的小屁孩。青春期到了,我了解,我了解。
吳民國:你了解個屁啦!(突然想起來,驚訝地問)你⋯⋯你看得到我腿上有什麼?
王凱杰:當然看得到啊,我也有不是嗎?這很正常啦!健康教育不是有教嗎!
林欣怡:(走過來)王凱杰,你還是一樣嘴裡不乾不淨,腦袋裡只有色情。(轉向吳民國,義正嚴辭地說)吳民國,你剛剛是不是作弊?
吳民國:(心虛)蛤?我⋯⋯我哪有?
林欣怡:還說沒有?你低頭是在看小抄吧?不對!你一直在碎碎念!說,你是不是用手機和外面的人通話?(捏住他的耳朵)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被記過啊!身為班長,我已經包庇你很多次了!這種事我絕對不能包庇你!我要去跟老師講!
王凱杰:欸,就算他作弊,讓他被記過也太過分了吧,我們好歹是朋友。
林欣怡:就是因為是朋友,所以不能讓他繼續犯錯啊!我是為他好!
吳民國:(生氣)為我好、為我好,妳講話跟我媽一模一樣!那麼喜歡告老師妳就去告啊!每天只會管人、找別人麻煩,妳知不知道成績不好的人生活很痛苦啊!昨天我遇上那他媽的衰事,也是因為妳去告老師,害我要留下來掃廁所⋯⋯都是妳啦!
林欣怡:(好奇)你遇上什麼衰事?
王凱杰:(幸災樂禍)對啊,對啊,什麼衰事?你一腳踏進馬桶裡了嗎?
吳民國:才不是咧!比那衰上一百倍!啊 — — 倒霉斃了!算了,跟你們講你們也聽不懂。(轉身要離去)
蔣公:不要這麼說嘛,朋友也是關心你,搞不好他們來幫你,我能量儲值也會比較快,就可以更快離開你身上。
(一陣沉默)
王凱杰:(眼神游移)林⋯⋯林欣怡,妳剛剛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?
林欣怡:(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)
吳民國:(驚訝地轉身)你們聽得見他?
王凱杰:所以⋯⋯那是真的?你⋯⋯你的老二會講話?
吳民國:(大吼)幹!不是老二啦!是蔣公!
林欣怡、王凱杰:(狐疑)蔣公?
(三人呆立一陣後,吳民國、林欣怡、王凱杰走下場)
第四景:民國的房間
(畫面外傳來聲音,是胡素蓮在講話,說著一些「哎呀,欣怡、凱杰,歡迎歡迎,真不好意思,還要你們陪民國一起念書,真是謝謝你們」之類的話,林欣怡回「沒有啦,吳媽媽,您客氣了,我們和民國是好朋友嘛」。他們一邊交談,一邊把三張椅子、一個小圓桌搬上舞台,胡素蓮把一些餅乾、飲料放在小圓桌上,說:「如果還要吃什麼喝什麼,就自己去拿,不用客氣。」然後就走下舞台。台上只剩吳民國、林欣怡、王凱杰三人。三人尷尬沉默地坐著,王凱杰猶豫了一下,拿起桌上的飲料來喝,喝了幾口後,也伸手去拿餅乾來吃)
林欣怡:(嘆氣)王凱杰,我真佩服你,在這種情況還吃得下去。吳民國可是被來路不明的東西附身了耶。
王凱杰:(一邊大嚼,一邊理所當然地說)啊不然要怎樣?肚子餓也想不出辦法啊。還是吳民國現在要絕食,把那個東西餓死,然後我們也要發揮同學愛,跟他一起絕食?
蔣公:王同學說得對,作戰的時候,不管是前進還是撤退,都要先吃飽東西才有力氣行動。而且,民國不吃東西也餓不死我,先跟你們說一下。
吳民國:(惱怒)幹你不要突然講話啦,還有,不要叫我名字叫得這麼親熱!小心我放日本歌對付你!(尖叫)幹,好痛!我又還沒放!好啦,就放你愛聽的東西!
(民國嘆口氣,拿出手機放《國歌》,舞台上響起「三民主義⋯⋯吾黨所宗⋯⋯以建民國⋯⋯以進大同⋯⋯」,但音量不高,不會蓋過民國他們的說話聲音。)
林欣怡:(拿起飲料來喝,轉向吳民國)所以⋯⋯你昨天念書時就一直在聽這個喔?
吳民國:(煩躁,拿起餅乾來吃)對啦,所以妳現在知道為什麼我念書念不好了吧,一直聽這個超想睡的。我不知道以前人怎麼有辦法一直聽,每天朝會聽,看電影也聽。
蔣公:民國你這麼說就不對了,聽你母親和你同學的說法,你成績本來就不好,不是我出現之後才不好。我昨天是在幫你複習,讓我聽音樂是你支付我的酬勞,我說過了,我們要互相幫助。沒有我,你會考得更差。你今天回答不出來問題,我也有幫你不是嗎?
林欣怡:(生氣)你是在幫他作弊!這才不是在幫他!是在害他!而且,你一開始根本就不應該附身在他身上!就像你一開始就不應該帶中華民國來台灣!
蔣公:(邪惡地笑)哦,林同學很有台灣意識嘛,妳是民進黨的吧?我也有聽過這樣的看法,但是妳也不能否認,要是沒有我和中華民國積極反共,台灣搞不好早就變成中華人民共和國神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。妳覺得他們對付台灣人會比我們國民黨溫和,還是更心狠手辣呢?沒有我和中華民國政府在,美國會給台灣這麼多援助,讓台灣發展經濟、成為亞洲四小龍嗎?台灣民主化,我兒子也有功勞。
林欣怡:(更生氣,提高音量)你還敢講!美援都被你們吞掉了,連美國政府都說你們一個一個都是賊!台灣經濟奇蹟是靠我們台灣人自己的努力,才不是靠你們!民主也是我們自己爭來的,才不是靠你兒子那個特務頭子!
吳民國:(大吼)好了啦!都不要吵了!這麼大聲,等下把我媽引過來怎麼辦!你們是來這裡跟它吵架還是聊天?我們回到重點好不好!你們不是要幫我想辦法,把它從我身上移除嗎?
(林欣怡、王凱杰互看了一點,點點頭,兩人都看起來有點緊張)
林欣怡:(對王凱杰)那⋯⋯你跟吳民國說。
王凱杰:吳民國,你把褲子脫下來。
吳民國:蛤?
王凱杰:我們總要看一下啊,眼見為憑,這樣才知道要怎麼移除它嘛。
吳民國:喔。(對林欣怡)那妳幹嘛叫王凱杰說,不自己說?
蔣公:(嘆氣)民國,你真是神經太大條了,人家女孩子說這種話會不好意思。
吳民國:(一邊脫褲子)她才不會不好意思,她那麼恰北北[4]。好了,脱好啦,要看就看。
(吳民國站在舞台上,穿著上衣和內褲面對觀眾,他腿上沒有任何東西,但是舞台上的三人都看得到他鼠蹊上的蔣公。)
林欣怡:(驚訝)真的突起來一塊耶⋯⋯會痛嗎?你走路會不會不方便?
吳民國:不會,平常沒感覺,但是不聽他話的時候就會痛。好了啦,看完了吧?我可以穿上褲子了嗎?有點冷。(穿上褲子)
林欣怡:你有沒有試試看把他摳出來?
吳民國:(煩躁)有啊,我還試過用美工刀去割,但它會滑來滑去,而且我也沒辦法下定決心割自己。
林欣怡:(擔心)那⋯⋯我們要不要去看醫生?醫生可以給你打麻醉,這樣就不會痛。
蔣公:沒用的,別人看不見我,也聽不見我,你們跑去找醫生,會被當成神經病,關進瘋人院。
林欣怡:那為什麼我們看得見你、聽得見你?
蔣公:我不知道,吳民國看見我、聽見我,可能是因為他跟我有緣。至於你們,可能因為你們是他的好朋友吧。
王凱杰:(突然大笑)哈哈哈⋯⋯欸,吳民國,身為你的好朋友,我問一個有點蠢的問題喔,你不要打我。他離你老二那麼近,那你打手槍不是都被他看到?
吳民國:(惱怒,巴了王凱杰的頭一下)你白痴啊!我哪像你,一天到晚都在打手槍!如果今天換成你被附身,你還會有心情打手槍?!還好朋友咧,我有你這種朋友真是衰小![5]
蔣公:食色性也,人之常情,我這麼老了見多識廣,不會在意的。民國如果要打手槍就打手槍,還可以唱歌:「我有兩支槍,長短不一樣,長的打共匪,短的打姑娘⋯⋯」
林欣怡:(懷疑)你真的是蔣公嗎?蔣公雖然是個殺人魔,但也沒那麼低級吧。我懷疑你不是蔣公,只是某個路邊的妖魔鬼怪,我同學應該去廟裡收驚,而不是繼續養你,這樣真的很像養小鬼。吳民國,你要不要認真考慮去行天宮?我爸媽有認識的師父。
蔣公:去行天宮沒用,我是基督徒。啊,順便說一下,去教堂也沒用,我不是惡魔,是分靈體,也就是類似神明的存在。
林欣怡:(摀住臉)啊 — — 你這種殺人魔都可以當神,這世界實在太沒有天理。
蔣公:(奸笑)也是你們台灣人自己要拜我的啊。雖然很多銅像都拆掉了,但中正紀念堂那尊還在,中正紀念堂也還在,只要有中正紀念堂,我就還有力量。
(三人沉默著,低頭苦思。)
林欣怡:(嘆氣)沒辦法了。看來,真的只能像它說的,給它能量,讓它加值⋯⋯這樣搞不好它就會自己離開。對了,中正廟⋯⋯我們要不要去中正廟逛逛?那邊比較多華國元素,它自己也這麼說。
蔣公:中正紀念堂是個好選擇,我在那邊可以吸收到一些正能量。但是那邊也有負能量,那裡發生過太多叛亂運動了,「大中至正」也被改成「民主廣場」。現在還常常有老人在那裡運動、小孩在那裡跳舞,還有人去拍婚紗,也有很多外勞⋯⋯真是世風日下,人心不古,我漢民族怎麼可以容忍這些外來的胡人呢?
林欣怡:(義正嚴辭)你說的是外籍移工。他們不是胡人,他們來自東南亞。他們現在也是我們台灣社會的一份子,你不可以歧視人家。你說他們是外人?你們外省人還不是外人?
吳民國:(煩躁)好了啦,林欣怡,我爸也是外省人,我也是一半的外省人。現在妳是不是要說,我被附身也是活該?反正外省人都是屠殺本省人的兇手嘛。喔對了,我媽是投國民黨的本省人,她一定是有病才會和我爸一起支持韓國瑜。
林欣怡:(慌張)我⋯⋯我沒有那個意思!我沒有那樣看你!
(吳民國沉默不語,林欣怡低下頭,氣氛有點尷尬,最後是王凱杰打破沉默。)
王凱杰:好啦,除了原住民,其他人通通都是外人。或者我們這麼說好了,除了本來就在這裡的動植物,人類和流浪貓狗通通都是外來種,這樣大家都滿意了吧?
林欣怡:(小聲)外來種這個字不是這樣用的,外來種的意思是⋯⋯
王凱杰:這種時候就不要上課了,班長。妳真的很像《哈利波特》裡面那個妙麗欸,但是妳沒有艾瑪.華森那麼漂亮。(林欣怡瞪他一眼)回到重點,現在看起來我們只能照這東西的話去做,然後希望老天保佑,它吃飽喝足會自己離開吳民國身上,我說的沒錯吧?
蔣公:說得好,王同學是個聰明人啊。你看似玩世不恭,但搞不好你是三人裡面最聰明的。
王凱杰:(對林欣怡)嘿嘿,它誇獎我聰明欸。搞不好當班長的人應該是我。
林欣怡:(瞪王凱杰一眼)它誇獎你搞不好也是為了收買你,不要太高興。
王凱杰:哈哈哈,嫉妒了齁?
林欣怡:沒什麼好嫉妒的,我不需要蔣介石分靈體的誇獎。(咳嗽一聲)我們整理一下今天的結論,我們要餵這個東西華國元素,吳民國要繼續聽國歌,讀三民主義⋯⋯我們成立一個LINE群組,我們找到什麼和中華民國有關的東西就丟上來,吳民國就看一看。過幾天是連假,我們可以趁這三天去中正廟還有其他有華國元素的地方走走看看⋯⋯讓這東西儲存能量。為了瞞過吳民國的爸爸媽媽,我們可以說我們要去圖書館念書。
蔣公:完美的計劃,林同學也很聰明。
林欣怡:(狠狠瞪蔣公)拍我馬屁也沒用。先說好我們不是為了你,我們是為了我們的同學,你儲存完能量最好趕快離開吳民國身上,不然我把你大卸八塊也要把你趕出去。
蔣公:(點頭)同學愛很偉大,就像我們黃埔精神的同袍愛一樣偉大。
民國:(哀嚎)拜託你乖乖不要動,這樣真的看起來很像我在勃起。(對林欣怡)妳要把它大卸八塊,切的也是我欸,妳要不要想清楚啊?耍狠也要有邏輯,耍成這樣一點都不帥⋯⋯
王凱杰:(拍拍吳民國的肩膀)沒關係,林欣怡把你大卸八塊後,一定會把你保存起來⋯⋯她那麼聰明,搞不好可以把你做成新的分靈體?這樣你就可以去附身其他人了⋯⋯
林欣怡、吳民國:(對王凱杰大叫)夠了喔你!
(三人走下舞台,順便把桌子、椅子、零食和飲料帶走,燈暗)
第五景
(舞台螢幕上出現投影,有許多紛雜的畫面,包括蔣介石閱兵和演說、蔣經國下鄉參訪、關於中華民國新聞的舊報紙、各個時期的中小學國語課本/歷史課本/地理課本/公民課本、用英文寫著中華文化介紹的華語課本〔即,讓外國人學中文用的課本〕、中華民國國旗在國慶時旗海飄揚、小朋友在國慶時穿戴國旗裝飾、一所小學的蔣公八年抗戰浮雕、圓山大飯店的溜滑梯、有許多國內外觀光客的中正紀念堂廣場、中正紀念堂內的蔣公展覽〔裡面有蔣公的衣服和座車〕、許多街道名稱如青島東路遼寧街金門街西藏路中山南路中正路等、總統府、慈湖陵寢、充滿蔣公銅像的慈湖紀念雕塑公園、商店裡的中華民國國旗貼紙、蔣公Q版玩偶、馬英九Q版貼紙、中正紀念堂鑰匙圈、畫有中正紀念堂和台北101的花生豆包裝⋯⋯在螢幕播放投影時,吳民國、林欣怡和王凱杰一開始在舞台上僵硬地走著,彷彿踢正步,後來開始四處狂奔,最後開始狂舞,像木偶或機器人一樣。他們開始狂奔、狂舞時可以配一段狂暴的音樂,讓DJ混合演說、新聞和電子音樂。由於舞台上此時只有投影螢幕的光,所以觀眾只看到他們的剪影。最後音樂突然停止,投影畫面也消失,三人累倒在地上,不停喘氣,燈亮)
林欣怡:(喘氣)我從來沒想過我們身邊還有這麼多威權遺緒以及華國元素,我以為⋯⋯都去掉了。
王凱杰:(喘氣)現在⋯⋯現在怎麼樣啊?那傢伙儲值了夠多能量嗎?它可以走了嗎?可以離開吳民國身上了嗎?
吳民國:(這時他已經幾乎說不出話,好不容易才吃力地說)我感覺它有變大⋯⋯也變重了,我想它應該可以走了吧?(對著大腿內側)喂,你可以走了嗎?
蔣公:我確實是有很多能量了,大概92%,還差8%⋯⋯但是充到92%之後電力就上不去了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⋯⋯奇怪,是不是看太多麻木了,這是叫做抗藥性嗎?
王凱杰:(怒吼)抗你媽個頭咧!你現在才說這種話,那我們不是做白工嗎?
(這時畫面外傳來一個聲音)
國民黨員1:沒有做白工,你們做得很好,現在就交給我們處理吧。
(國民黨員1和2跑上台,抬起吳民國,吳民國掙扎,林欣怡和王凱杰驚呼、尖叫、和國民黨員1和2拉扯,但三個青少年還是不敵兩個大人,最後吳民國就被抓走了。林欣怡和王凱杰呆立了一陣,最後林欣怡蹲下大哭)
林欣怡:啊 — — 民國 — — 啊 — —
王凱杰:(手足無措)好啦,妳不要哭啦。
林欣怡:民國被抓走了 — — 現在怎麼辦啦 — —
王凱杰:他就是被抓走了啊,妳哭他也不會回來。
林欣怡:啊 — — 我們要怎麼跟他爸媽說啦 — —
王凱杰:(挖鼻孔)他爸媽也不會注意到他不見了吧。反正他們平常也沒在管他。
林欣怡:(生氣)你怎麼這麼冷血!
王凱杰:(一把抓起林欣怡的衣領,大吼)我冷血!那妳哭就有用嗎!妳他媽不是班長嗎?是班長就要有個班長的樣子啊!快想辦法把吳民國救回來啊!
林欣怡:(嚇到,愣了一下)你這樣說是沒錯⋯⋯我們要救他。但是我們要怎麼找到他?報警嗎?
王凱杰:(沉默一下)我也不知道。
(兩人坐下,發呆。這時,民進黨員1和民進黨員2衝上台。林欣怡和王凱杰嚇了一跳,開始歇斯底里尖叫)
民進黨員1:同學!同學!冷靜!我們沒有要害你們!
王凱杰:(驚魂未定)你們⋯⋯你們是誰?
民進黨員1:我們是民進黨員,這是我們的黨證。我們剛剛看到你們的同學被國民黨員抓走了,你們有沒有怎麼樣?
林欣怡:(狐疑)你們說⋯⋯你們看到我們的同學被國民黨員抓走,表示你們離我們很近囉?那你們剛剛怎麼不來幫我們?
民進黨員1:(尷尬)呃⋯⋯這是因為⋯⋯
民進黨員2:因為他要請示上級啦。(對民進黨員1)我就跟你說不要浪費時間打電話,趕快衝出去救人就對了。
民進黨員1:什麼都只會想到要衝,你以為你還在街頭搞社會運動?我告訴你,搞政治最不需要你這種衝組啦。搞政治需要的是縝密長遠的規劃,政黨是一個整體,牽一髮動全身,你如果衝了惹出麻煩,被媒體拍到爆料,整個黨要替你背鍋嗎?
民進黨員2:啊我們跟蹤了他們三天,也沒看你做什麼縝密長遠的規劃,要規劃、要請示上級,之前不就有時間?說那麼多理由,你只是膽小怕事而已。
林欣怡:等一下⋯⋯你說你們跟蹤了我們三天?
民進黨員2:對啊。那兩個國民黨的也跟蹤了你們三天,你們都沒注意到齁?來,給你們看照片。(他拿出手機,此時螢幕上出現一些吳民國、林欣怡、王凱杰去過的景點,如中正紀念堂、慈湖、總統府等地,在畫面的角落,確實有那兩個國民黨員,另外有幾張照片,民進黨員1或2也有入鏡)我們幾個月前就發現國民黨一直在召喚蔣介石分靈體,他們已經召喚來一堆,但那些都是小型的分靈體,沒什麼偉大的力量⋯⋯去蔣化後,他們也沒辦法召喚大型的分靈體,更別說蔣介石本尊了。我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一直召喚小型分靈體,所以就開始跟監、觀察他們,之前都沒發生過附身在人身上的案例,你們同學是第一個。
林欣怡:(狐疑)你拍我們和國民黨員是為了跟監,可是你們為什麼要自拍?
民進黨員2:(指著民進黨員1)因為他說要留下我們出差的證據,這樣才能核銷。
王凱杰:(狂笑)哈哈哈哈哈⋯⋯核銷!哈哈哈哈哈!沒錯,我媽是會計,所以我知道,核銷最重要⋯⋯哈哈哈哈哈⋯⋯
林欣怡:(瞪王凱杰一眼)王凱杰,現在不是笑的時候。(對民進黨員1、2說)好,我整理一下情況,所以你們知道我們的同學吳民國被蔣公分靈體附身,也知道國民黨員跟在我們後面,要找機會把吳民國和蔣公分靈體帶走?
民進黨員1、2:對。
林欣怡:你們跟蹤我們的目的是保護我們嗎?
民進黨員1、2:對。
林欣怡:那你們為什麼沒有保護我們?而是讓吳民國被帶走?
民進黨員2:(看著民進黨員1)他說不可以衝。
民進黨員1:(看著民進黨員2)凡事都要請示上級核准,身為黨員,做事要顧全大局,一切以黨的利益為優先。
林欣怡:那現在吳民國被抓走了,你們有沒有要去救他?
民進黨員1:(拿出手機)我先請示一下上級⋯⋯
林欣怡:(大吼)我們的同學現在有危險啊!早知道你們這麼廢,上次選舉我就叫我爸媽不要投你們!我們選你們出來幹什麼啊!那個蔣公說它被叫來,是要幫國民黨完成任務,誰知道他們想要讓這些分靈體完成什麼任務!搞不好是把台灣賣掉,或是讓中共打過來!你們不是民主進步黨嗎?你們不是要守護台灣、獨立建國嗎?不管是為了我們同學,還是為了台灣,你們都應該去救他啊!
民進黨員1:(小聲)其實我們也沒有要獨立建國⋯⋯根據1999年的《台灣前途決議文》,台灣已是主權獨立國家,不需要宣布台灣獨立⋯⋯
林欣怡:(大怒)誰管你要不要獨立啊!把我們的同學救回來,否則我寫信到媒體爆料,投訴你們,讓你們下一次選不上!幹!
(一陣沉默,所有人一臉震驚)
王凱杰:林欣怡⋯⋯我第一次聽妳罵幹⋯⋯不得不說,妳罵得超順的耶⋯⋯
林欣怡:(大吼)少廢話!(對民進黨員1、2)你們跟監他們這麼久,至少知道他們現在會去哪裡吧?把地址給我!我不管你們救不救他,我和王凱杰要把吳民國救回來!
王凱杰:妳⋯⋯妳確定?就我們兩個?
民進黨員2:(大笑)哈哈!年輕人有氣魄!這樣才是衝組嘛!跟我走,我知道他們在哪裡!
(林欣怡、王凱杰、民進黨員2跑下舞台)
民進黨員1:(呆立一陣)怎麼這麼魯莽⋯⋯都不找支援⋯⋯等一下啦!(急急忙忙跑下舞台,一邊拿起手機通話)
第六景
(國民黨員1、2抬著一個像是解剖屍體的檯子走上舞台,放好後,吳民國走上去躺下來,閉上眼睛。國民黨員1和2用束帶把他綁起來,開始準備動刀的器材)
吳民國:(睜開眼睛)你們⋯⋯你們是誰?你們要幹什麼?
國民黨員1:(親切和藹地)吳同學你好,我們是國民黨,我們是來幫你的。我們知道,蔣公分靈體附身在你身上,還要你幫他充電,這讓你很困擾對吧?我們也很困擾,我們之前召喚了這麼多蔣公分靈體來,都沒有附身到人身上過,這種情況我們也是第一次遇到。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,你不用擔心,我們會把分靈體從你身上抽出來,抹除你的記憶,然後你就可以回家了。
吳民國:(狐疑)你們怎麼找到我的?
國民黨員1:你身上的蔣公分靈體有發送訊號給我們。感謝你幫它儲存能量,又和它共享視覺,所以你們這幾天去哪裡,我們都掌握得一清二楚。
吳民國:(憤怒地對蔣公說)你這個叛徒!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!
蔣公:(陰陽怪氣地笑)你本來就不應該相信我,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盟友,你那個女同學是對的。(轉向國民黨員)好了,你們說說,這次找我來是要給你們進行什麼任務?要讓你們在下次選舉時勝利?還是讓你們在立法院的案子通過?或是幫你們抓民進黨人的小辮子,讓你們去爆料?
國民黨員1:嗯?沒有沒有,不用進行什麼任務,我們要把您賣掉,或者說,把「您們」賣掉。
蔣公:(大驚)什麼?!
國民黨員1:(誠懇)您也知道,民進黨開始搞去蔣化之後,蔣公分靈體的力量越來越弱,國民黨的黨運也每下愈況⋯⋯蔣公銅像和蔣公玉照就像我們的龍脈啊,龍脈斷了,黨運怎麼會昌隆呢?雖然曾經有過韓國瑜現象⋯⋯但後來他也沒選上總統。雖然現在好不容易把持了立法院⋯⋯但是民進黨領袖的分靈體,還有之前那些所謂民主鬥士 — — 也就是叛亂份子的分靈體,依然在幫助民進黨。所以黨中央幾個月前做出了決策,要向中國共產黨投誠效忠,用他們的力量來幫助國民黨存續。投誠總要帶個伴手禮嘛,我們想出的伴手禮就是蔣公分靈體。
蔣公:(怒)你們瘋了是不是!你以為共產黨來了會讓國民黨活下去?你們沒跟他們鬥過,所以不知道!狡兔死走狗烹,我如果是共產黨,來台灣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們通通槍斃,丟進海裡去餵魚!
國民黨員1:(微笑)啊⋯⋯這個您老不用擔心,我們也是有讀歷史的。我們沒那麼笨,我們大部分黨員打算一拿到錢,就移民美國,反正很多人也有綠卡。至於那些打算留下來給共產黨效忠的笨蛋呢⋯⋯就讓他們後果自負。
吳民國:(爆笑出聲,對蔣公)哈哈,你被你的後代子孫詐騙了⋯⋯家門不幸啊!還是黨門不幸?哈哈哈⋯⋯
蔣公:(更怒)你們不要以為我們這些分靈體沒在看新聞、關心時事!我們知道,中國現在沒錢!自從那個什麼武漢肺炎還有美中貿易戰後,中國就沒錢了,你們還以為他們拿得出錢給你們?做夢!
國民黨員1:(沉默了一陣,黯然)就算是這樣,國民黨也沒有其他的選擇,留在台灣繼續和民進黨鬥,只是被搞垮而已。不如能撈就撈,能混就混。(轉向國民黨員2)好了,時間不多了,動手!
國民黨員2:(默默拿起手術刀,走向吳民國,把手術刀伸向他身上的蔣公)
吳民國:(驚恐尖叫)割這個都不用麻醉?
國民黨員1:沒時間了,你就想像一下你是關公。
民國:(尖叫)啊啊啊你們怎麼這麼壞!
國民黨員1:我們的前輩以前刑求過很多犯人,都有留下手冊,上面有寫SOP。不用擔心,我們是professional的。忍耐一下!
吳民國:(刀子扎進民國的腿,他痛苦地喊)啊啊啊啊啊啊啊!
蔣公:(驚恐地大喊)等一下!等一下!我要跟你們坦白一個秘密!先不要動手!(所有人停下動作,看著它)我⋯⋯我⋯⋯我其實不是蔣公分靈體!
(一片鴉雀無聲)
吳民國:(首先清醒過來)啥?你不是蔣公分靈體,那你是誰?
蔣公:(尷尬地說)我⋯⋯我不是真正的蔣公分靈體,我是他身邊的侍從官變的。畢竟蔣公分靈體也沒那麼多,早年要出的任務又一堆,總要有一些替代品嘛,去處理一些比較小的任務。前一陣子⋯⋯分靈體黨中央發現許多真正的蔣公分靈體去了就沒有回來,懷疑有人搞鬼,所以改派他身邊的侍從官假扮的蔣公分靈體出去,結果它們也沒有回來。我是第一次出來,關於穿越和出任務的知識我都是看《蔣公穿越手冊》才知道的⋯⋯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,我穿越到一個學校的廁所,然後⋯⋯然後就附身到了⋯⋯吳同學的身上。
(一片鴉雀無聲)
吳民國:(笑到流出眼淚)啊哈哈哈哈哈⋯⋯人騙鬼,鬼騙人,後代子孫騙祖宗,祖宗騙後代子孫,你們真的是一家人⋯⋯啊哈哈哈哈哈⋯⋯
國民黨員1:(仰天長嘆)我之前⋯⋯就有預感⋯⋯難怪最近這批蔣公分靈體充電到92%就充不上去,原來不是正版,是山寨貨啊。為什麼是92%⋯⋯大概和九二共識的詛咒有關吧⋯⋯我之前一直以為這是黨內的謠言,沒想到是真的。但是算了,山寨就山寨,已經答應出貨的東西就要出貨,這樣才不會自毀商譽。(對國民黨員2)我們午夜十二點就要出貨了,趕快動手!
國民黨員2:(繼續把刀子往下扎)
吳民國:(慘叫)啊啊啊啊啊啊啊!
蔣公:你們給共產黨假貨,他們不會發現嗎?
國民黨員1:(深深望了蔣公一眼,突然開始陰陽怪氣地笑)哈哈哈⋯⋯發現了,那他們又能怎樣?接貨的人也不是高層黨員,頂多和我們一樣,是基層,不會超過中層。就算他們發現接到假貨,他們會往上呈報嗎?他們敢跟上面說「領導,我們搞錯了」嗎?就算高層發現,他們也會全黨一起瞞過去,不然就太丟臉了嘛,是不是?你看武漢肺炎不就是這樣,即使有人站出來吹哨,其他人也要一起把事情壓下去。國民黨是這樣搞,共產黨也是這樣搞,台灣是這樣搞,美國也是這樣搞。先總統教我們的事,我們雖然忘了很多,但是沒有全部忘光。
(三輛Ubike突然衝上舞台,上面坐著林欣怡、王凱杰和民進黨員2)
林欣怡:(大吼)你們忘記的事,我們現在就讓你們想起來!(她和王凱杰、民進黨員2往地上丟了什麼東西,舞台上頓時白煙瀰漫)
國民黨員1:(大吼)可惡⋯⋯是煙霧彈!我們先撤![6]
(國民黨員2把民國一拳打昏,然後給他鬆綁,這時林欣怡、王凱杰和民進黨員2衝上前去要搶民國,眾人一陣扭打。此時,舞台上傳來警車的警笛聲)
警員1:警察!不要動!
警員2:全部人雙手舉起來!
民進黨員1:(衝上舞台,指著國民黨員1、2)警察先生,就是這兩個人!他們是綁架現行犯!
國民黨員1:(大吼)快點把那個小鬼抓起來帶走!
(國民黨員2抓起吳民國要跑,林欣怡、王凱杰衝上去抱住吳民國,國民黨員1衝過來要把他們拉開,民進黨員1、2也衝過來要把國民黨員1、2拉開。)
警員1:(緊張大吼)都不要動!再動我要開槍了!
警員2:(對警員1吼)你白痴啊!現在所有人都打成一團,你現在開槍搞不好會打到小孩,你想被咎責喔?
警員1:但是什麼都不做,綁匪搞不好會帶走小孩啊!(對空鳴槍)所有人都不許動!
蔣公:(彷彿夢囈地說)這個畫面⋯⋯我好像有經歷過⋯⋯啊,那些硝煙,那些吼叫,那隆隆的炮聲⋯⋯我想起來了!我想起來了!是八年抗戰!不對,是國共內戰!
(舞台上突然傳來一聲霹靂聲,白煙變得更濃,過了一陣子煙霧散去,吳民國、林欣怡、王凱杰已經從舞台上消失。投影螢幕亮起,一尊蔣公銅像出現在夜空,它身上伸出三個觸手一樣的東西,綁著吳民國、林欣怡、王凱杰,它彷彿齊柏林飛船一樣緩緩飛行。國民黨員1、2,民進黨員1、2,以及警員1、2站在舞台上,目瞪口呆看著螢幕一陣子,有人小聲說了一句:「幹,啥小⋯⋯」之後所有人走下舞台)
第七景
(舞台上出現一些白煙,吳民國、林欣怡、王凱杰在白煙中走上舞台,在舞台上躺下、趴下。吳民國是躺著的,手和腳抬起,在空中緩緩擺動,林欣怡、王凱杰肚子趴在地上,手腳也抬起,緩緩擺動。整個場景,舞台上都有白煙,表示他們在雲層,但不會多到讓觀眾看不見他們。)
王凱杰:(一邊擺動手腳一邊奮力地說)有人可以⋯⋯跟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嗎?
蔣公:我來解釋吧,王同學。剛才你們的戰鬥,讓我回想起國共內戰的情景,於是我的電力就充飽到100%了。大概是這段回憶,打破了剛才那個不肖子孫所說的「九二共識的詛咒」吧⋯⋯總之我的力量恢復了,可以帶你們飛到高空,逃離現場。
吳民國:你恢復力量,救了我們是很好⋯⋯但是可不可以解釋一下,為什麼只有我是倒吊的?為什麼你的觸手是連到他們背上,而我的還是連到大腿?
蔣公:因為我們之間的聯繫還沒斷啊⋯⋯我之前是附身在你的鼠蹊上,現在也是在你的鼠蹊上,只是聯繫變長了,就像臍帶一樣嘛。我也沒辦法幫你換姿勢,你就先忍耐一下吧。
林欣怡:我們現在應該已經飛夠遠,夠安全了吧?你可以把我們放下來了吧?現在的你應該什麼都做得到吧?
蔣公:很抱歉,也不是什麼都做得到⋯⋯不知道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,我其實不是正版的蔣公分靈體,而是山寨版的蔣公分靈體,我本來是他的侍從官,這次是代替真正的蔣公分靈體出任務。我沒有正版的蔣公分靈體這麼神通廣大,我能做的只是慢慢飛,慢慢下降,希望到時候你們不要摔下去,而是可以平安著陸。我盡量啦,我盡量。這是為了謝謝你們幫我,但我下降後也不能回去了⋯⋯把你們放下來後,我力量差不多也耗盡,就會消失了。
林欣怡:那你力量耗盡是要多久?我看到下面好像是一片海,天啊現在是怎樣?現在好像以前白色恐怖時代,把人丟到外海啊!
王凱杰:(開始哭)嗚嗚我不要死啊⋯⋯我還沒有交過3D世界的女朋友!我只交過2D的!
蔣公:(嘆氣)我勸你們不要說太多話,這裡空氣稀薄,我目前的力量可以勉強讓你們正常呼吸,但你們如果說太多話,還是會缺氧的。
(三人閉上嘴巴,螢幕上的蔣公帶著他們默默飛行一段,地上的吳民國、林欣怡、王凱杰也緩緩晃動身體,彷彿在游泳。)
蔣公:(沉默了一陣子說)在空中飛的時候,我們來唱首歌,這樣心情會比較好,比較不無聊。
吳民國:(呻吟)幹,還要唱歌喔⋯⋯你怎麼那麼喜歡唱歌⋯⋯
蔣公:現在不唱以後也沒機會唱了嘛。就當道別嘛。反正也沒事做。唱歌可以幫助我維繫能量,你們也不希望我突然沒電,讓你們摔下去吧。
(蔣公山寨版分靈體開始唱〈中華民國頌〉,這首歌要用緩慢隆重、死氣沉沉的方式唱,就像小時候朝會聽到的方式一樣,每個字都要拉長)
青海的草原,
一眼看不完。
喜馬拉雅山,(此時舞台後方的螢幕亮起,畫面出現陽明山、擎天岡、牛)
峰峰相連到天邊。
古聖和先賢,
在這裡建家園。
風吹雨打中,聳立五千年。(此時舞台螢幕畫面出現台北101在颱風中搖晃)
中華民國!中華民國!
經得起考驗,只要黃河長江的水不斷,(此時舞台螢幕畫面出現淡水河)
中華民國!中華民國!
千秋萬世,直到永遠。
青海的草原,一眼看不完,(此時飛過老梅,螢幕畫面出現綠石槽)
喜瑪拉雅山,峰峰相連到天邊。(螢幕上出現野柳豆腐岩)
古聖和先賢,在這裡建家園;(此時畫面出現台灣原住民和先民在此開墾)
風吹雨打中,聳立五千年。(此時畫面出現二戰台灣被美軍空襲)
中華民國!中華民國!
經得起考驗,只要黃河長江的水不斷。(此時畫面出現基隆港,國軍下船的老影片)
中華民國!中華民國!(此時畫面出現二二八和白恐屠殺畫面)
千秋萬世,直到永遠。
(螢幕上蔣公和孩子們掉到地上,音效發出砰砰砰,聽起來像槍聲,舞台上的吳民國、林欣怡、王凱杰不再擺動手腳,躺在地上,像死屍一樣。螢幕畫面上出現蔣公銅像折成三段的歷史畫面,之後螢幕變暗。三人閉目在地上躺了一陣子,舞台燈越來越亮,變得溫暖,彷彿晨曦。三人醒過來,坐起身,看到螢幕上出現一片海,可以看到基隆嶼,舞台上傳來海潮聲)
林欣怡:(喃喃說)基隆⋯⋯我們在基隆了。
吳民國:(往自己身上看,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蔣公,他拎起旁邊一個像皮囊的東西)
王凱杰:好噁,趕快丟掉,免得別人以為你拿的是保險套。
民國:幹你有完沒完,你腦子裡沒有裝別的嗎?(笑了出來)好啦,我肚子餓了,我們去吃早餐。可以去吃什麼?
林欣怡:(如夢初醒,呆了一下說)⋯⋯吉古拉吧。仁愛市場也可以。既然來了我們就到處逛逛,去認識一下基隆的歷史。今天是禮拜一,但是今天也沒辦法上課,只好曠課了。
王凱杰:班長是妳說的喔,妳要負責。欸,現在還要認識歷史,妳還沒受夠歷史嗎?
林欣怡:(不理王凱杰,往口袋裡翻了翻)吳民國,我錢包剛剛和國民黨打架時掉了,你身上有錢嗎?
民國:(從口袋翻出錢包,拿出錢算了算)沒有大鈔,有一些小鈔和零錢⋯⋯吃個早餐、坐車回家還可以啦。
(三人攙扶彼此,走下舞台。螢幕投影秀出民國手上的錢,上面有好幾個十元硬幣,上面有蔣公,畫面越放越大,最後定格在大大的蔣公頭像上。之後,蔣公頭像的畫面也淡出。舞台投影打出一行字:本劇純屬虛構,如有雷同,純屬巧合)
全劇終
[1] 台語正字(根據教育部臺灣台語常用詞辭典)應為:哭爸(khàu-pē),劇中為維持年輕人的語感,還是會用網路上習慣的用法,但會在註腳附上台語正字。
[2] 台語正字應為:哭枵(khàu-iau)!啥潲(siánn- siâu)。
[3] 台語正字:哭枵(khàu-iau)。
[4] 台語正字:刺耙耙(tshiah-pê-pê)。
[5] 台語正字:衰潲(sue-siâu)。
[6] 實際演出時當然不可能用煙霧彈,而是用煙霧彈道具+乾冰做出效果。